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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套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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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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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9 16:24: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4.伟大的一刻、一次朗诵、一件极不平常的旅行
  哥本哈根的每个居民都知道哥本哈根佛列得里克医院的大门的样子。不过,也许有少数不住在哥本哈根的人会读到这个故事,所以我们不妨把它描写一番。
  医院是用一排相当高的栅栏和街道隔开的。不过这些粗铁杆之间的距离很宽,据说有些很瘦的实习医生居然能从栅栏中挤出去,而在外面溜达一番。身体最不容易挤出去的一部分是脑袋。在这种情形下,小脑袋是幸运的了——这也是世界上常见的事情。作为一个介绍,这叙述已经够了。
  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此人的头脑从生理上说,是颇为伟大的——这天晚上恰巧值班。雨在倾盆地下着;不过,虽然有这种不便,他仍是想出去——哪怕出去一刻钟也行。他觉得自己没有把这事情告诉门房的必要,特别是他现在可以从栅栏中间溜出去。守夜人留下的那双套鞋正放在那儿。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是一双“幸运的套鞋”。像这样的阴雨天,它们对他是很有用的,所以他就穿上了。现在的问题是:他能不能从这铁栅栏中间挤出去,因为他从来没有试过。现在他就站在这儿。
  “我的天,我真希望能把头挤出去!”他说。虽然他的头非常笨重,但是他马上就轻松愉快地把头挤出去了。这大概是套鞋听懂了他的愿望的缘故。不过现在他的身躯也得挤出去才成。然而这却办不到。
  “噢,我太胖了!”他说。“我起初还以为我的脑袋最糟糕哩!现在我的身体却挤不出去了。”
  他现在又希望把头缩回来,可是行不通。他只能自由地动动脖子,别的都办不到,他当时的一个感觉是要发脾气,接着他的心情就低落到了零点。“幸运的套鞋”造成这样一个可怕的局面,而且不幸的是,他自己也没有产生一个解脱自己的愿望。没有。他只是想挣脱,结果是寸步难移。雨在倾盆地下着;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的手又够不到门铃,那么他怎样能获得自由呢?他怕自己不得不在这儿待到第二天早晨。那时人们就可以去叫一个铁匠来,把栅栏锉断。不过这不是立即就可以办到的。对面学校的男孩子不久就要起床,水手区的居民也将会到来,特别来看他被圈在枷里的样子。这么一来,跑来看他的人比去年看角力比赛的人恐怕还要多了。
  “哎呀!血冲进我的脑袋,我要发疯了!是的,我要发疯了!啊,我希望得到自由,那么我的头痛也就可以好了。”
  这句话他应该早点说才好。他刚一说出了他的想法,他的脑袋就自由了。他赶快往里跑,“幸运的套鞋”所造成的这番恐怖已经把他的头弄昏了。
  不过我们不要以为事情就这么完结。糟糕的事儿还在后面呢。
  晚上过去了,第二天也接着过去了,谁也没有来寻找这双套鞋。
  晚间加尼克街上的小剧场里有一个表演会,戏院里已经挤满了人。在节目中有一个新诗朗诵的项目。我们听吧。诗是这样的:
  姨妈①的眼镜
  我的祖母是出名的聪明,
  在“古时候”她准会被烧焚②。
  她知道古往今来的许多事情,
  能看出下一年会有什么发生。
  一直看到“第四十年”——真不简单,
  但她对于这事总是秘而不宣。
  明年究竟有哪些事情重要?
  一点也不错,我都想知道:
  我的命运、艺术、世事和国家,
  但是我的祖母却一言不发。
  我只好逼她,这办法倒生效:
  她沉默一会,马上就发牢骚。
  这牢骚简直等于对牛弹琴,
  我是一个被她惯坏了的人!
  “你的心愿这次我让你满足,”
  她说,一面把眼镜交给我。
  “拿着它随便到什么地方,
  只要有许多上等人在场;
  你可以随便观察什么人:
  你看人只须用我的眼镜。
  相信我的话吧,他们显出来
  像摊在桌上被人玩的纸牌:
  它们可以预言未来的事情。”
  我说了声谢谢,就跑去实验,
  但是,哪里有最多的人出现?
  在朗利尼吗?这儿容易伤风。
  在东街吗?咳!这儿泥泞太重!
  在戏院吗?这地方倒很愉快,
  它晚间的节目演得很不坏。
  我来了!让我介绍我的姓名;
  请准许我带来姨妈的眼镜
  来瞧瞧你们——请不要走开!
  我要看看你们像不像纸牌。
  我凭纸牌预言我们时代的特点——
  如果你们同意,你们就不必发言。
  我感谢你们,我请你们吃饭,
  我们现在可以来观看观看。
  我要对你、我和王国作预言,
  我们现在瞧瞧这纸牌上有什么出现。
  (于是他戴上眼镜。)
  嗨,一点也不错!我要大笑!
  呀,假如你们能亲眼瞧瞧!
  这儿花牌的数目真是不少,
  还有美人,完全是一整套。
  那些黑东西就是黑桃和梅花,
  ——我现在要仔细地观察一下。
  我看到一位了不起的黑桃姑娘,
  方块贾克占据了她的整个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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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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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9 17:29:0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景象真使我感到陶醉!
  这家的钱财有一大堆,
  还有客人来自世界各地,
  但我们不一定感到兴趣。
  至于国会?我们正有时间瞧瞧!
  不过这类的事儿你将会读到。
  我多讲话就会使报纸感到不安,
  因为这样我就打破了他们的饭碗。
  至于剧院?它的创造?趣味?格调?
  不,我不愿跟经理把关系弄糟。
  至于我的前途?这是自己的事情,
  咳,你知道,我对于它是多么关心!
  我观看——我不敢说出我看到了什么,
  不过事情一发生你就会听到结果。
  我们在这儿哪一位是最幸运?
  最幸运?我们可容易得出结论!
  这就是……不对,这容易引起反感!
  也很可能弄得许多人不安!
  谁活得最长?这位先生,还是夫人?
  不成,这不是可以随便讲的事情!
  我作预言吗?不好,不好,不好!
  你看,我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一开口就要得罪人,我真感到难办!
  我还不如瞧瞧他们的思想和信念,
  凭我全套预言的本领,再作一次发现。
  各位相信吗?不,还是请各位发表意见。
  各位心中有数:我们快要无结果而散。
  你们都知道,我说的话全是无稽之谈。
  可尊敬的列位,我要告辞,
  我要感谢你们的好意。
  ①这首打油诗的标题是说姨妈(Moster)的眼镜,但诗中却又说是祖母(Bed-stemoder)的眼镜。大概安徒生信手写来,把主题忘记了。
  ②在欧洲封建时代,巫婆被认为是魔鬼的使者,常常被放在柴堆上烧死。这儿是说,祖母太聪明了,会被人认为是巫婆。
  这首诗念得非常好,朗诵者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实习医生也坐在听众之中。他似乎已经把他前天晚上的遭遇忘记得一干二净。他还是穿着那双套鞋,因为谁也没有来寻找它们。
  街上既然很脏,它们对他仍然很有用处。
  他似乎很喜欢这首诗。诗中的意思使他感到兴趣:他倒很想有这么一副眼镜呢。也许,一个人把它戴上,就可以看出别人的内心吧。因此他觉得,能够观察出人的心,比起能推测来年所要发生的事故来要有趣得多。未来的事情迟早总会知道,而人的内心却是永远没有办法推测的。
  “我现在倒想看看坐在前一排的那些绅士和淑女们:假如一个人真能够直接进到他们心里去的话!是的,那一定是一个空洞,一种店铺之类的东西。咳,在这店铺里,我的眼睛可以痛快地张望一番!那位太太的心无疑地将会是一个大时装店!这位太太的心是一个空店,但把它扫空一次也没有什么害处。可是货物齐全的店铺大概也不少。啊,对了!”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有一个店,里面全是头等的货色,不过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店员。这是它唯一的缺点!我从许多店里听到这么一句话:‘请进来吧!’啊,我希望我可以走进去,像一个小小的思想钻进心里去一样!”
  他这种思想马上得到套鞋的反应。这位实习医生立刻就不见了;他在前一排坐着的观众的心里开始做了一个不平常的旅行,他所经过的第一颗心是一位太太的心。但是他立刻就觉得他走进一个畸形躯体的治疗所:在这里面医生取下身上的石膏模子,改正身体的形态。他现在就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墙上挂着许多畸形肢腿的石膏模型。所不同的是,在治疗所里,模型是在病人来了以后才铸出来的;而在这颗心里,却是在没有病的人走了以后,才把这些模型铸出来和保存下来,因为这都是一些女朋友的模型——她们在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缺陷都在这儿保存了下来。
  他马上又钻进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心里去。但是他觉得这颗心像一座神圣的大教堂;神龛里有一个纯洁的白鸽子在飞翔。他很自然地想跪下来,但是却不得不走开,到另一颗心里面去。他仍然能听到教堂琴楼里的琴声,同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更好、更新的人。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没有资格走进第二个圣殿里去——这是一个蹩脚的顶楼,里面住着一个生病的母亲。温暖的太阳光从窗子射进来,美丽的玫瑰花在屋顶上的一个小木箱里对她点着头,两只天蓝色的小鸟在唱着儿时的欢乐的歌,这时生病的母亲正在为她的女儿祈福。
  现在他匍匐地爬进一个屠夫的摆满了东西的店里去。他所看到的只是肉,什么别的东西也没有。这是一位有钱有势的绅士的心,他的名字可以在名人录里找得到。
  现在他钻进这位绅士的太太的心里去:这颗心是一个东倒西歪的旧鸽子笼。丈夫的肖像被当做一个风信鸽来使用。它安装在门上——这门随着丈夫的转动而开合。
  于是他走进了一个全是镜子的小室——像我们常常在罗森堡宫殿中所看到的那种小室。不过这些镜子可以把形象放得特别大。在地中央,像达赖喇嘛一样,坐着房主人的渺小的“我”。他在欣赏着自己的伟大。
  随后他觉得好像走进了一个装满了尖针的小针盒。他想:“这一定是一位老小姐的心了!”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这是一位戴着许多勋章的年轻军官——一个所谓好心肠的聪明人。
  当这位实习医生从头排最后一个人的心里钻出来的时候,他颇感到有些儿混乱。他没有办法集中思想,他以为这是因为他的幻想太丰富,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我的老天爷!”他叹了一口气,“我一定快要发疯了。这儿热得要命:血都涌向我的脑子里来了!”这时,他忽然记起了头天晚上的事情:他的脑袋怎样被嵌在医院的栅栏的两根铁柱子中间,拔不出来。
  “我的病一定是这样得来的,”他想。“我一定要早点想个办法。洗一次俄国澡可能有好处。我希望自己现在就躺在浴室最高的一层板上。”
  马上他就躺在蒸气浴室的高板子上;不过他是穿着衣服、皮鞋和套鞋躺在那儿的。热烘烘的水点从天花板上滴到他的脸上。
  “唏!”他叫起来,同时跳下来去洗淋浴。
  侍者看见这样一位衣服整齐的人去洗淋浴,不禁大笑起来。
  这位实习医生的神智还相当清楚,他说:“我为了打赌才这样做呀!”当他回到房间里去以后,他在颈项上贴了一块膏药,在背上也贴了一块膏药,想把他的疯狂吸收掉。
  第二天早晨他感到背上非常酸痛——这就是他从“幸运的套鞋”那儿得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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