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亲就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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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九个月漫长的等待，老婆的预产期终于快到了。我的心情很复杂，很想早点看到孩子是怎样的，可也生怕哪一天，孩子突然就来了，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父亲”在我的心目中，一直伟大而神圣，自己有能力及信心胜任吗？
　　这样的心情一天天过，预产期已经到了，可老婆一点生产的预兆也没有，我只好陪她去医院住下待产。原以为病房里都是些大腹便便的孕妇，可老婆这个房间却只有她是来待产的，上午刚生了一个，走了，其他两人是来保胎的，其中一个的胎儿才七个月，已经有早产的预兆，她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已经躺了几周了。看她那痛苦的样子，我庆幸老婆的孕期一直平安无事，甚至连早孕反应也没有。那时我总看着她平坦如昔的肚子想，这里真的有个生命吗？
　　安顿好后，我们才知道家属是不能陪在这里的，只有等老婆快进产房时，才通知老公来。我虽然担心，也只能留老婆一人在医院，告诉她我的手机全天开机，并帮她设了快捷键，只要按一个数字就可以拨通我的电话了。回家路上，我不时拿出手机来看，生怕她有什么事情找不到我。这时候，心里隐隐有了做父亲的感觉，老婆和孩子都是需要我的。那份责任，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油然而生。
　　两天后，孩子还没有一点要出来的迹象，心急的老婆有些郁闷，不时给我发短信，几号床生了，男孩女孩，人家才住进来一天呢。从入院就拒绝吸氧的她，也着急地要求吸氧。虽然我不停安慰她：“也许孩子在你肚里住得太舒服了，才不肯出来呢。”可一挂掉电话，心里也暗自着急。时间越长，胎盘钙化、孩子缺氧、羊水减少等触目惊心的医学名词便越频繁地涌入我脑海，但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第三天，我们在医生的建议下开始打催产素。我把手机充好电，早早睡去，因为我有预感，今晚老婆肯定会给我打电话，那时自己得有精神应付这一切。可惜一连三个晚上，老婆都没有给我打电话，那闪动着的手机信号，像孩子调皮的脸，就是一次也没响过。老婆对催产素不敏感，医生建议我们剖宫产。老婆一听到剖宫产，就害怕得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拍着她的手安慰她，自己却心乱如麻。看来我们希望自然产的想法不会实现了，老婆漂亮的肚皮，注定要挨这一刀。
　　做剖宫产的决定是痛苦的，抛开麻醉、手术、产后恢复等不管，一想到老婆要独自躺在手术台上，我的心就不自觉地一阵抽缩。我那娇柔的老婆，她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吗？见我忧心忡忡，老婆笑着对我说：“别担心，几个小时后，你就可以看到孩子了。”我苦笑，虽然剖宫产已司空见惯，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会有意外。
　　老婆终于被推去手术室，她朝我故作坚强地笑着。那一刻，我有些想流泪，不知道几个小时后，等待我的是什么。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我竟然有种阴森的感觉，一个人走来走去，心像被掏空般，摸摸口袋，想抽根烟，才想起自从老婆怀孕后，自己已戒了烟。不知道手术进展如何，只能发挥想像，假设老婆和孩子都平安，可心还是没有办法定下来。不自觉地，我开始在走廊来回地走，长长的走廊里，我的脚步声孤寂地回响着，眼前突然浮现出老婆在手术台上痛苦的表情，我忘记了还有麻药，甚至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停地走呀走……
　　不知过了多久，给老婆主刀的医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呆呆地看着他走来，想问他关于老婆的情况，却紧张得说不出话。他从我面前经过，回过头来跟我说了句：“放心吧，一切都好，是个儿子！”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人也顿时活了过来。看到老婆被推出手术室，我扑过去问：“老婆，你还好吗？”也许是我急切的样子吓到她了，她虚弱地问我：“孩子在哪里？你看到孩子了吗？”一个护士抱着我的儿子走过来，脸上是天使般的微笑。我抱着那小小的人儿，这些天的等待及担心已不复存在，一个沉甸甸的字眼涌上心头，那是神圣而又伟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