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升小真像经历一场战争（四）——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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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说准备失眠还因为一件事——我在网上还搜到了一个妈妈写的关于儿子参加B小学入学考试的日记。这个妈妈说，她儿子进去参加考试，没几分钟就乐呵呵地出来了，而这个时候，别的孩子还都正在考试呢。妈妈觉得不妙，赶紧问儿子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儿子说老师让做卷子，他做了第一道大题，第二道大题不会，于是老师就让他出来了。这位妈妈闻听此言如同五雷轰顶，先是花颜失色，继而痛心疾首，对老师颇有微词：小儿尚且年幼，老师应对小儿做出适当点拨，以助小儿完成试卷，焉能这样草率，轻易将小儿赶出门来？然大势已去，这位妈妈也无可奈何，只好打道回府，另做打算。这篇日记对我来说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万一儿子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怎么办？为了使自己更加不安，我又在网上搜到一篇文章，也是一个孩子参加B小学考试的，让我触目惊心的是，人家父母远远近近的，居然给孩子报了十来所小学，最近挨个儿的去考，居然大部分都考上了，接下来上哪所学校就任由自己挑选了，看人家气定神闲的样子，颇有些“手有余粮，心中不慌”的气势。相比之下，我只给儿子报了两所学校，真是惭愧呀惭愧。如果儿子也像前边那个小朋友一样让老师给赶出来，那就只剩下一所小学了，而A小学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万一到时候A小学也黄了，那岂不真是要抓瞎？这时候，我心里真是有些悔不当初了――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多报几个学校呢？现在后悔也晚了，稍远点儿的几所学校都已经结束招生了，看来只能把宝押在这两所学校身上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这会儿了，也只能拿这句话安慰自己了。
       
        　　好在通知完了一两天就去考试了，我这人也比较能想得开，相信自己的儿子呗，老公也这么说，所以这两天倒也不十分难过。周六把儿子带过去，看着眼前的面试大军，儿子没什么感觉，我心中倒是乒乒乓乓敲起了小鼓。三月份过来打探消息，跟这所学校的保安聊了一会儿，保安很热情，使我的信息了解得相当完善。保安说，B学校前几年都快倒闭了，都要和别的学校合并了，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火了起来，片外的赞助费也一个劲儿地上涨，去年都涨到两万了，今年什么情况待定。保安还说，B学校竞争程度可激烈了，去年的录取比例是十比一，主要看学生自己质量好不好，门口拿张条自己进去，家长都得在外面呆着，你家长再有关系，学生不好人家也不收。去年有一个派出所所长的孩子，考试没考好，后来把政协委员都搬来了，楞是没让他的孩子进去。考什么呢？可能考语文数学英语吧。原来听保安说这话的时候还挺高兴――咱谁也不认识，光靠学生自己本事考公平啊。可是今天再回想起来可是有点不踏实了，毕竟去年十比一的比例，淘汰率还是挺高的。不过咱再咋不舒服也不能把不良情绪传染给儿子啊，再说上个小学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学校不行了，不是还有一所学校吗？所以在儿子面前咱还是表现得乐呵呵的。
       
        　　从楼东门进去，分号，登记，然后就是叫号，孩子一走，家长就被赶到楼西门等候。由于是分拨考，门口聚集的家长倒也不是很多。当然，门口家长不多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一部分家长都跑到举行考试的那个教室的的窗户外边去了，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张大嘴巴朝教室里边张望呢。当时我一看就觉得有些不妥，虽然他们这么做也有情可原――关心孩子呗。可是孩子们正在考试，冷不丁地从窗户外边伸出一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脑袋来，面目表情还各不相同，岂不是会分散孩子们的注意力？不知谁说过这么一句――在秩序和守法方面，大人的表现永远比孩子矮上一截――我看这话不假。我明知他们做得不对，却也没有上去批评他们的勇气――在人家那一群人眼里，我算是哪根葱，除非我冒充老师。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倒是挺爱管闲事的，还不是一般地爱管，绝对属于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角色，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再加上确实也吃了不少亏，我现在早已从“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变成了一员“沉默的大多数”。不过我相信，一会儿肯定会有老师去批评他们的，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讪讪地退下阵来，就算有蛮不讲理的厉害角色，这会儿在人家的屋檐下，他（她）也得忍着憋着――赖好他（她）的子女还要考人家学校呢，想不想进来了？果然，没小会儿，一个戴着红袖章的老师就过去驱赶他们，这些人果然如我所料都一脸讪笑着朝这边走过来了。
       
        　　站在门口的众家长大都面色凝重，三两成群地交流着从各处打探来的关于B小学的各种消息。“今年的形势很严峻啊，”一个家长说，“B小学正好在三个区的交界，今年报名考试的人听说不少。”大家对现在孩子面临的激烈竞争感慨了一番，又抨击了一下当前由于教育产业化而导致的教育提前化的不良风气。可是人在江湖，除了抱怨之外，这会儿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一会儿之后，陆陆续续出来了几个孩子，基本上都没什么面目表情，找着自己的大人后就跟着大人离开了，这使得外面的气氛还是显得略有些沉闷。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儿子兴高采烈地出来了，一下台阶便“哼哼哈嘿”连喊带跳地摆了好几个很酷的pose，孩子的无忧无虑感染了一脸严肃的家长们，大家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好，就得有这种心态！”我夸了儿子一句。儿子这时已经兴奋得不行，围着学校操场连跑了两圈步才安静下来。
       
        　　“考得怎么样？”我拉着儿子往外走。
       
        　　“题有点太简单了。”儿子居然还有些不满，“我一会儿就做完了。”
       
        　　“确定都做完了吗？”有前车之鉴，我不能不多问一句。
       
        　　“确定。”
       
        　　“都考什么？”
       
        　　“有拼音、算术、识字、讲故事……”儿子说着便即兴来了一段，原来是老师先讲个故事，然后让孩子复述，大概是考孩子的记忆力的。见儿子说得声情并茂，不由放下心来，又跟着问了一句，“老师问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了吗？”之所以问这句话也是有来由的，那个考试大全里有这一题，我是干什么的儿子倒是很清楚，一问他爸是做什么的，儿子嘻嘻一笑，“开汽车的，开会的。”这怎么能行？可是这个问题要是问我，我实在比儿子强不了多少――老公原来是学物流的，后来学了法律，可现在干的工作两个边儿都不大能沾得上，具体做什么的还真不好说。后来经过协商一致决定，如果老师问到这个问题，儿子就回答“做法律工作的”。
       
        　　“问了。”
       
        　　“你说爸爸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不知道。”儿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嗨，你这孩子，那天不是专门给你讲了的吗……”
       
        　　不管怎么说，考试结束，儿子欢天喜地，咱也没必要愁眉苦脸，照旧过咱的平常日子。说是一周之内有结果，那咱接下来就踏踏实实地等通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