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的至宝羊驼绒之谜
当西班牙人在印加帝国的国土上肆虐时,他们抢走了难以计数的黄金珠宝,却由于自己的无知,错过了印加的至宝———羊驼织物。这种织物的原料来源于南美洲独一无二的动物———羊驼。羊驼是一种体形小巧而修长的动物,与骆驼同属一族,或称美洲驼,由人饲养的历史已有五千多年。羊驼是印加人生活的重要部分。牧人们在高山牧场畜养着成群的羊驼,这些羊驼毛大部分被用于制衣。但是,只有得到统治者的允许,才能猎捕那些野性难驯的小羊驼。而且,那些上等的光滑丝质羊驼毛只能用于皇室成员。有时候会为了吃羊驼肉而把羊驼杀掉,或者作为祭品奉献给众神。印加人擅长织布,他们所创制出的布料在欧洲从未有人听过说。印加的织布匠们可以用线造出桥,用纤维织出屋顶。印加人利用羊驼的毛织出的一种羊毛织物,极其柔软而华贵,在当时的高原帝国被视为最珍贵的宝物。在安第斯山区,布料就相当于货币。印加的皇帝们也喜欢用织布能手们织出的柔软布料来犒赏忠诚的王公贵族们。他们用柔软细腻的丝绸作为发放给军队的津贴。印加皇帝的织品仓库是如此的珍贵,以至于当印加的军队在战斗中被迫撤退时,他们有意将仓库焚毁。
当时是1533年11月,弗朗西斯科·皮萨罗率领着他的军队以胜利者姿态踏入印加帝国都城库斯科。这位狡猾的征服者率领着一百八十名骁勇的西班牙士兵,伏击并且勒死了印加皇帝。曾经当过猪倌的皮萨罗,面对令人眼花缭乱的战利品,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七手八脚地从太阳神殿上撬下了一块块装饰金板,还把印加君主们木乃伊上覆盖的金制面具和贵重饰品剥下。但是,皮萨罗这伙人却忽略了所有印加珍宝中最神奇的部分,那就是堪称古印加财富根基的羊驼织物。
皮萨罗和他所率的军队飘洋过海而来,就是为了寻求闪闪发光的金银财宝,而并不是冲着织物而来。而接替皮萨罗的总督们也同样没有注意到印加织物的珍贵。在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古国后随之而来的混乱和毁灭之中,印加贵族们曾经垂涎的柔软诱人的织物也消失了。与此同时,在偏远的安第斯山谷中,曾经一度因纺织业而繁荣的村庄也坠入了长达五个世纪的贫困之中。
印加人传说中的神奇织物似乎永远地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但是十年前,一位名叫珍·惠勒的美国考古动物学家,在察看一些从美洲大陆被发现之前所留下的、出土于埃尔·雅拉尔村的一些干化的羊驼和美洲驼遗体时,对这个说法提出了怀疑。
当时在埃尔·雅拉尔发现的这些动物遗体保存十分完好,就连它们的睫毛都完整无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惠勒回忆道,“这些动物价值连城”,当惠勒后来用显微镜仔细察看这些干化动物的皮毛样品时,她发现了更加了不起的地方———和如今秘鲁无所不在的羊驼身上所产出的毛相比,古老的羊驼的毛就像婴儿的头发一样柔软细腻。惠勒就此做出推断,假如秘鲁人能够重新培育出这些古老的羊驼品种来,那么它们所能产出的织品足以和最优质的羊绒相媲美,通过发展这个新的产业,秘鲁人完全可以从现在的贫困状况下解脱出来。
时至今日,秘鲁距离重新孕育出这些上千年的动物品种,或是重新产出能与印加人所织的布料品质相近的织物还有着数年的距离,但是惠勒在利马建立了一座重要的美洲羊驼DNA仓库,除了探求美洲羊驼的神秘起源外,她还设计试验来区分杂交和纯种的羊驼,并构想出一个搜寻控制美洲羊驼产生超细纤维基因的计划。惠勒从每头动物干尸的十一个标准点上取下小块的皮毛和纤维,并把它们带到了英国的研究学院。在这里,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把每块样品上的二百根纤维逐个装入幻灯片,用一台投影显微镜来对它们进行测量。当数据打出来时,惠勒不由得大为吃惊。埃尔·雅拉尔的动物颜色和纤维尺寸惊人地均匀。而它们的羊毛细得惊人。有些羊驼的毛纤维具有直径为 17.9微米的均匀纤维———这比起现代羊驼的毛来,直径要细上四微米,也就是十万分之十六英寸!
对于毛纺厂来说,纤维越细, 纺出的织物就越柔软,其价值也就越高。例如羊绒纤维,其直径只有十六微米,由此也就成为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羊毛,一磅羊绒可以卖到七十英镑。
惠勒还发现,在今天的秘鲁,美洲驼身上的毛纤维过于粗糙和生硬,几乎很少被用于纺织业,多数的秘鲁人只把美洲驼当作驮畜。但是埃尔·雅拉尔的美洲驼毛却具有如丝绸般柔滑的手感,纤维闪着灿烂的光泽。这些驼多数的毛直径为均匀的二十二点二微米,和最好的美洲羊驼毛不相上下。不仅如此,惠勒发现,这些古代动物简直就是活的纤维工厂。例如,一头十二个月大的美洲驼,已经长出了七英寸长的毛——而现代的美洲驼却需要二十四个月的时间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古代羊驼和美洲驼身上如此符合人心意的特质,似乎不太可能是偶然产生的。惠勒相信,早期的印第安人已经开始有选择地培育他们的牧群,以特别供给一种古代的纺织工业的需要。她的这个想法,是因埃尔·雅拉尔和其附近的一个叫做齐里巴亚·阿尔塔的地区的家庭刻意地挑选用来祭祀和埋葬动物的方式而萌生的。这些家庭极少屠宰健康、性成熟的牲畜。相反,他们精选出非常年幼的雄性牲畜,这从牲畜繁殖的角度来讲完全合情合理。
惠勒认为,后来统治这个地区的印加人很有可能同古代的埃尔·雅拉尔的牧羊人一样具有高超的技巧。西班牙人所着的编年史里简短地记录了印加人作为饲者的卓越技能。比如,库兹科的牧师曾要求在不同的祭祀仪式上使用不同颜色的牲畜,这些仪式中就包括在城市的中央广场上将美洲驼慢慢地饿死,这样天上的神明就可以听到它们的惨叫声,把雨施舍给地上的人们。为了给仪式的举办者提供恰如所需的牲畜,印加的饲者们培育出了纯白、纯黑和棕色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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